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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的现场宣布,无异于告诉所有人,木兰春酒并非崔氏祖藏陈酿,而是自己改良古方后亲手酿造的!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在场的这些人心里都很清楚木兰春酒的与众不同和价值。这酒一旦面世,绝对是横扫清源县酒市,甚至对整个大唐帝国的酒市都会造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冲击!
换而言之,谁掌握了木兰春酒,就等同掌握了一座金山,一座挖之不绝的金山。只要这世上还有人喝酒,这座金山就永远都不会枯竭。
当醉仙楼酒会散场之后,这个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便传遍了整个清源县四街九坊各处。
当日,各家酒肆食肆便将崔耕拱手相送的木兰春酒摆在了显眼位置,开始让食客乡邻试尝试卖。
因为这酒并不是绝版藏酒,而是可以源源不断产出的,所以价格方面肯定是有所下滑的。众人私底下一合计,统一了定价,约莫半勺酒价十文钱。半勺酒差不多一两的份量。
半勺酒价十文钱,虽然比不了今天酒会上的竞价,却比美人醉、一锅香的定价要略高。这个酒价也算对得起这酒的价值,而且这也是一个大众都能接受的价格。
酒香不怕巷子深,同理,好酒不怕货比货。
果不其然,木兰春酒一经各家酒肆食肆试尝试卖,短短一个下午的光景,便兜售的七七八八,几乎让木兰烧、美人醉、一锅香三大清源本地名酒滞销不动,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
……
“太可怕了!夫人啊,太可怕了,这木兰春实在太可怕了!”
傍晚时分,城东丽景坊,方府。
方铭手里拿着账簿,匆忙来到花厅中,打断了梅姬和宋温的闲叙,忧心忡忡地边一路小跑,边大声喊道:“夫人,我打听了一下,短短一个下午的功夫,崔二郎的三百坛木兰春酒几乎在四街九坊内的食肆酒肆脱销!而且,刚才有好些个掌柜的派来伙计,说是要跟咱们酒坊退订木兰烧!这,这可怎么办啊?”
梅姬虽说对木兰春酒的畅销早有心里准备,但听着方铭这么一说,心里还是不禁咯噔一下,暗自骇然,没想到这酒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冲击得自家酒坊的木兰烧居然滞销不动,这绝不是好兆头。那么只要崔耕源源不断生产木兰春酒,那自家的木兰烧还能卖给谁?到时候,酒坊离关门歇业也不远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有城府的女人,有宋温在场,她自然不能表现的惊慌失措,免得让人看低。
随即她横了一眼方铭,没好气地啐了一句:“义父在这儿呢,尽说些扫兴的话,他崔二郎再厉害,大不了咱们把酒坊关张嘛。有义父在,还能没了你我夫妻的活路不成?”
这话一出,宋温那对三角眼又是眯了起来,打量了方铭一眼,冷笑道:“方铭啊,亏你还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还没个妇人有魄力!不过嘛……”
宋温话音一转,不再看方铭,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了梅姬身上,轻声道:“酒坊关张倒是不至于,既然这木兰春酒这般好卖,那你家酒坊也生产木兰春酒不就行了呗。”
“啊?崔二郎那小崽子还能将酿造木兰春酒的方子和手艺平白教给咱?”方铭一脸费解。
倒是梅姬有些明白过来,试问道:“义父,您莫非有了拿到这方子和酿酒手艺的对策?”
宋温唔了一声,道:“老夫虽然不懂造酒,但也知道,这每一种酒,它都有自己的独家酒方和一套区别于其他家的酿造器具。这都是独一份的东西,非亲近之人,崔二郎绝对是不会告诉的。所以要想从崔二郎身边的人下手,估计是行不通的。”
说到这儿,他那对阴鹜的三角眼猛地睁开,眼中尽放狠厉之色,阴恻恻道:“既如此,那只能用非常手段来获取了。”
有戏?
梅姬心中一窃喜,正要说话,却见方铭急道:“敢问义父,用什么非常手段啊?”
“呵呵……”
宋温笑了笑,还是懒得理会方铭,而是伸出五根手指摆弄了一下,道:“办法倒是有哦,不过可能要费些心思,这个嘛……”
“义父,您不是外人!”
梅姬见机得快,狠狠心咬咬牙,趁势说道:“只要能拿到酿造木兰春酒的秘方,方氏酒坊您占五成份子。总不能让您老人家平白劳心劳力的,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聪明的女人啊!
宋温贪婪地看着梅姬,心里赞了赞,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不过他并未应承,而是客气了一番:“梅姬啊,你都说我不是外人了,怎么还能这般客气?这样,我一会儿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计划,一个让崔二郎乖乖奉上木兰春酒秘方的计划。明天晚上,你来我府上一趟。如何?”
梅姬有些弄不明白了,宋温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有了办法,而且老娘也愿意让出酒坊五成份子了,还不肯说。还要拖到明天晚上去他府上才能说?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宋温起身,伸出手在梅姬的胳膊在捏了捏,笑道:“梅姬啊,明天晚上记得过府一趟。”
“义父,如果五成份子嫌少的话,奴家可以再让一成的,只求义父能够助我拿到……”梅姬也起身,有些心急地说道。
宋温挥了挥手,佯怒道:“都是一家人,什么五成六成的?好了,老夫先回去了,明晚过府再叙,不用送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梅、方二人,大步走出了花厅,起身回家。
待得宋温一走,方铭颇有几分不悦地埋怨道:“夫人,你这也太大方了吧?白白就将酒坊让出五成去,咱们得来这崔氏的家业也不容易啊!”
“你晓得什么?”
梅姬没好气地瞪着他,说道:“如果咱们得不到木兰春的秘方,这酒坊就是十成在咱们手里又有何用?难道还继续酿造木兰烧吗?你不是说那些购咱家酒的掌柜都派人来退订了吗?但咱们拿到秘方就不一样了,半勺酒价十文钱的木兰春啊,就算咱们只占三成,也能让咱家赚得盆满钵满哩。你这缺心眼的傻货!”
“呃……”方铭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继而讪笑地竖起拇指赞道,“还是夫人想得高明!”
梅姬得意地扬了扬嘴角,不过看着花厅外宋温离去的方向,嘀咕道:“不过宋温这是什么意思?心里明明有了主意,偏要明晚我去他家里再谈?看他那样子,应该不是对五成份子不满意啊!”
方铭愣了愣,仔细琢磨了下,低声道:“夫人,你说这老家伙是不是对你不安好心,动了那个啥念头啊?”
“呸!”
饶是梅姬这种女人也不由得两腮微红,白了方铭一记白眼,啐道:”老娘可是认了他当义父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见着老娘第一面就想爬我床榻扒我衣服?呸,憨货,以后不许再说这种浑话!”
“嘿嘿,”方铭贱笑了一下,看着梅姬鼓鼓囊囊的胸脯,舔了舔嘴唇,道,“那可怨不得我,谁让表妹你长得这般勾人呢?嘿嘿……”
“呸,满脑子尽是写腌鬼祟的东西!”
……
……
周溪坊,崔耕临时租住的小院。
在一处房内,崔耕看过田文昆草拟的一份契约后,亲自签名画了押,并亲手递交给了田文昆。
田文昆小心翼翼地接到手中,再次重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遂笑道:”崔兄弟果真言而有信,这契约没问题了。从今往后啊,你们崔家的木兰春对外销货事宜,就统统委托交办给了我们南北货栈了。所得盈利,我们南北货栈占三,崔兄弟你独占七成!“
说罢,田文昆又是谨慎万分地将契约折好,贴身放进了怀中,最后不忘手心贴着胸口,生怕这份契约自己会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崔耕旁边的初九见状,不由嬉笑道:“田东家,你可真是小心过头了,这屋里就咱们三人,我家公子既然允了你,还能拿回这契约不成?”
田文昆嘿嘿笑了笑,道:“你这小厮不懂,你家公子给我俺的契约不单单是份契约,还是一场天大的富贵。田某人怎能不小心?”
崔耕自然知道田文昆的心思,好比他田文昆经营了南北货栈近十年才攒下这份家底,突然发现有一门生意给他带来的富贵,居然不用一年就可以挣到他十年积攒的家底,不小心才怪。
他之所以选择田文昆作为销售木兰春酒的合作伙伴,也是有自己的缘由。一是田文昆今天在醉仙楼豁出去得罪宋温,也愿意和他配合到底,至少说明田文昆人品坚挺,是一个长久的合作对象。二是他明白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找人合作,单打独斗绝对是不行的。第三,他脑子里还有很多很多的想法,但一个人精力有限,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木兰春酒上。
所以,选择田文昆作为合作伙伴,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继而,他摸了摸初九的脑袋,呵斥一声:“以后田东家便是咱们崔家最最紧密的合作伙伴了,小九儿别没了规矩。同理,咱们家的木兰春在外面卖得紧俏不紧俏,还得靠田东家的经营。说到这儿,我还是想问一句,田东家会怎样以最快的速度,将咱们的木兰春酒货通南北,卖到大唐三百余州千余县城中?”
“啊?”
田文昆显然没有这么快准备好,不由怔道:“以最快的速度把木兰春酒卖到大唐三百余州千余县城?这,这也太夸张了吧?就算崔兄弟你这边木兰春酒的产出跟得上,咱们怎么着也得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做到大唐遍地木兰春酒的地步吧?”
“产量之事我自有对策。至于十年二十年?太慢太慢……”
崔耕看了眼田文昆,笑道:“不知田东家是否听说过‘加盟代理’?”
“啥?”
田文昆显然没说过也不理解,连连晃了晃脑袋,问道:“还请崔兄弟释疑一二,也好让哥哥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