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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洛容戟二人同时从马上跃下并迅速两侧分开,只刹那的刀光剑影,高台上八名雷战鼓的士兵在无比惊慌中,还没来得及做出半分反抗,下一刻就已经全部倒下。
总帐中的将领听到外面战鼓突然停止,好像还伴着有微弱的呻·吟声,顿感可能有不妙,迅速出来查看,不过这位将领出来得,似乎不太是时候。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将领士兵都如凝固了一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状况,失去了任何言语和动作。
“以他们的反应,看来你,就是范褚大将军了,是吧!”容戟淡淡的扫了眼四周震惊失措的所有人,浅笑着道,“范褚大将军要是现在就下令退军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活着回去!将军您觉得呢?”
范褚目光从容戟架在自己颈间的剑上略微扫过,看了看挡护在前面一身铠甲又只是背影,难分性别剑锋直指众军的青洛,又看了看周围团团围住的自己手下的众将士,突然大笑,“两位小将竟然能单独直接穿过我军那么多阻拦,本将不得不说,二位的确是了得的,不过二位要是以为你们控制本将就等于控制了他们,那未免可也太看不起我们东越大军了!”
“哦,范将军这什么意思呢?”
范褚冷哼一声,突然大喝道,“众将士听令!不必顾及我,弓箭手准备!!”
“大将军!!”众将士担忧大喊道。
范褚再次奋力怒然大喝,“本将的命令你们都听不懂吗?!”
其他将领看了看已被容戟控制住的范褚,脸色一沉,大声吼道,“听大将军命令,弓箭手准备!”
容戟眼眸骤然变冷,扫视了一圈慢慢围上来的弓箭手,“你们确定,要拿范将军的命,换我们两个人的命?”
此言一出,那些弓箭手目光顿时也闪烁了,毕竟那是他们的总领将,是东越的大将军。
青洛手持玄寒剑面朝众人,背对容戟笑言道,“殿下你觉得,现在道状况,我们还走得出去吗?”
容戟笑看着范褚道,“本来应该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唉,还真是不好说了!”
范褚闻言一笑,“哈哈哈哈,来的竟然还是一位殿下啊,难怪身手如此了得,朔国的大殿下容弦已经上不了战场,三殿下容澈已经没了,四殿下容朗又从来不问朝政,那么,你应该就是二殿下容戟了!而能跟二殿下如此说话的人,想必身份地位也不会低,以我范褚一人的命,能够换来你们两个人的命,这可是我们赚了啊,哈哈哈哈!!”话音刚落,范褚突然反手抓住容戟手中剑身,直接向自己胸前刺去。
下一瞬便已是血腥四溅,范褚轰然倒下.......
众人惊骇,“大将军……”
青洛容戟二人虽然也震惊不小,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迅速杀出一条血路翻身上马疾略而出。
他们二人都非常清楚,范褚一死,只要再多滞留半刻,他们就必死无疑。
“放箭!!”有人急忙大吼。
数百羽箭迅速向青洛容戟方向如骤雨般泻去……
结果是虽然险些被偷袭,而容戟在替青洛挡箭事小受了轻伤,但是最终,他们也没能把青洛容戟留下。
然而大将军范褚已死的消息从总帐处瞬间扩散开来,东越大军顷刻人心大乱,士气锐减,甚至已在步步回退……
临近傍晚时,赤羚原已经是血腥弥漫,尸横遍野,东越军大势已去,二十五万大军还剩下一半狼狈退守。
半月战事后续绵延之后,乱了军心的东越大军最终不敌朔国的疯狂攻势,狼狈退出函野关,所失城池也全部收回。
穆显大赞青洛计策之妙,其他领将对青洛想出先夺泾、夷、阕三城之攻策,又以最小的代价智取泾城,以及与容戟一起直闯敌军总帐都是无不佩服之至,直叹大有前御军大将军青禹堰之风范。
在经过三天的停整休顿后,大军开始陆陆续续踏上了回程。
凰安,廷侯府。
容朗来了廷侯府,老规矩,依旧是同容弦二人在听枫阁中下棋。
“听说大军已经返程了,是吗?”
容弦浅笑点头,“四弟从来不问政事,消息倒是灵通得紧!”
“那这么说,那位一战成名的青洛小统领,也马上回来了是吧?”容朗笑道。
容弦在棋盘间落下棋子,抬头看着容朗,“四弟这是话中有话是吗?”
容朗食指与中指从手边玉钵中夹起一枚白子,支起下颚,目光落在棋局间,浅笑道,“臣弟斗胆问一句不恰当的,对于这世子之位,储君之争,王兄你,当真就这样放弃了吗?或者王兄只是在以退为进,而青洛姑娘,哦不,现在已经是青小统领,或者等她回来只怕父王该要赐更大的职位了。那么臣弟想问的是,这一战青洛姑娘的参与,到底是二王兄针对王兄你的意思,还是王兄你遂其心意,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容弦刚从玉钵中拿起棋子的手指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容朗,神色平静道,“四弟也知道那个预言,是吗?”
预言?什么预言,哪一个预言,不知道的人可能一脸茫然,知道的人心如明镜。
容朗点头,“嗯,我也知道。”
容弦理了理膝间的衣摆,清浅笑道,“虽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这个预言在外人里是不可见光的王室秘密,但在我们兄弟四人中,其实一开始就不是。青洛接手府兵统领之位是我一手安排,但是这次随大军出战,与我无关。”
容朗放下手上棋子,淡淡一笑,“有王兄这句回答,臣弟就可以信了。”
容弦宛然,“你刚刚不是还问了我对那世子之位,储君之夺是否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那么我也明确告诉你,我确实,已经放弃了。”
容朗凝眉,沉默了半饷,才道,抬头看着容弦沉声问道,“甘心吗?”
容弦笑了,“甘心吗?这位置坐了这么多年,一度以为自己生来就注定是要坐这个位置成为储君的,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从那位置上退下来,不甘心肯定是有的,但是甘心不甘心与放弃不放弃,并不冲突。”
容朗淡淡一笑,“倒也是。其实慢慢你会发现,退出了那个权力的漩涡,你还有另一番新天地的,自由,逍遥,恣意,洒脱,无拘无束,也挺好。”
容弦微笑点头,“我已经在慢慢尝试着去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容朗淡淡笑笑,二人无言继续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