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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到了南亲王府,游一停下马车的一瞬间,便飞速的往一个就近的医馆跑过去。
游二则抱着小竹,回了小竹的房间。
一路上,许多奴仆都惊讶的看着我们,我却根本顾不上,只拼了命的大步跟上游二的脚步,随她一起进了房间。
不明所以的白瓷在门口碰见了我们如此狼狈的样子,直接被吓得大叫一声,也紧随着我们进了小竹的房间。
“主子,小竹,你们这是怎么了……”白瓷红着双眼,先是看了看气若游丝的小竹,又看了看我,落下泪来,“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别,别说话。”我对她摆摆手,“赶紧去准备好熬药的炉子,对了,小竹平日里制的那些救命的药在哪儿,你知道吗?”
白瓷点了点头,从小竹身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个锦盒,“都在这里了。”
说完,她把那锦盒放在一旁的圆桌上,自己则步伐匆匆的去准备熬药的炉子。
再之后,就是望眼欲穿的等待大夫的到来。
明明才几个呼吸,但我却觉得好像几年过去了一样。
尤其是在小竹又吐了一口鲜血之后,我几乎要将心脏给揪了起来。
又过了约莫盏茶时间,聂南浔和提着大夫的游一一同进了房间。
游二几乎是用“快若闪电”的速度将那大夫给拽到了小竹的跟前,二话不说便让他把脉诊治。
聂南浔则十分紧张的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的额头,目光闪过一丝担忧,还有一丝恼怒,“那个人死了吗?”
他指的是打肿我的额头的人吧。
“死了。”我小声的道。
“死了就好。”聂南浔舒了一口气,这才察觉到我身上穿的并不是今早出门时候的衣服,而是一件十分破旧的麻布衣裳。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询问什么,而是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看向床榻之上的小竹。
“大夫,大夫……她怎么样……”游二紧张的拉着年迈的老先生问道。
那老先生抚了抚羊须胡,眉头微蹙的摇了摇头。
就这么一个动作,游二这个八尺男儿竟然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老大夫被游二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大声的道,“你干什么……”
游二低下头,一声不吭。
我赶忙上前,好生的安抚那羊须胡的老先生,“大夫,请问这位姑娘情况如何?”
“哼。”羊须胡老大夫不满的对着游二哼了一声,才回过头,慢悠悠的同我道,“内腑受了重击,不过她有功夫底子,身体又颇为强健,好好将养上一些日子即可……”
话音才落,一旁坐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游二蓦的抬头,白皙的面孔上还有未擦去的泪点,“真的吗,小竹她没事,真的吗?”
“老夫行医几十年,还会骗你不成?”老大夫怒哼一声,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对游二十分的讨厌,所以并不打算理他,而是扭过头对我嘱咐道,“这段时间忌油腻但又得补身体,母鸡汤是个很好的选择,加人参小火慢炖一整日,将精华慢慢的熬出来,再喂给她喝,还有药方,你按着抓药,连喝二十日,之后就可以只进补了。”
说完,拿起早就备好的纸笔,唰唰唰写了一张方子交给我。
“谢谢谢谢。”我红着双眼,把方子交给了刚来到的白瓷,让她去找信得过的人抓药。
而后便让人带着五百两银子,将老大夫送出了南亲王府。
没事了,没事了……
看着床榻之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小竹,我只觉得那颗高高吊起的心,终于放回了原位。
而后,我便觉得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略有些灰了下去。
白瓷在旁边坐着发呆,听见我发出的动响之后,赶忙跑到我跟前,有些紧张的道,“主子,你可有什么不适?”
我摇了摇头,伸手想摸一把自己的额头,却发现上面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小竹,怎么样了……”我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问道。
“小竹现在很好,药也喝下去了,呼吸也平稳了,虽然不能动,但是醒来的时候精神很好。”白瓷也知道我对小竹的担心,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她所有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讲了出来。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在白瓷的帮助下起了身。
恰巧聂南浔掀帘进来,瞧见我起床,他上前两步,心疼的望着我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我冲他摆了摆手,坐在一旁柔软的绣墩上,喝了白瓷递过来的热茶,才小声的道,“事情怎么样了?”
不用交代聂南浔未时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他一定会在我昏迷的时候调查清楚一切。
我也知道,他一定会知道我在问什么。
果不其然的,片刻之后,他轻声同我道,“那女子已经被杀了,据说是开膛破肚而死,有路过的人发现,其腹内流出一枚才刚刚有形状的胎儿。”
竟然怀孕了,我的手一抖,心底顿时有歉意和激动同时飘过。
歉意是因为,那女子许是该死,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激动是因为,有了孩子之后,事情才会变得更加激烈,才会达到我所要的效果。
才能……为小竹复仇……
“现在大公主府怎么样?”我压抑住百感交集的心情,用沉静的声音继续问道。
“大公主府……很吵闹……”聂南浔斟酌了一下词汇,“盛大公子知道自己的外室连带着孩子被杀的时候,几乎是疯了一般要去找大公主算账,因为黑鹰杀人的手法很特殊,所以盛大公子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疯狂的要找大公主去报仇。大公主也知道盛大公子原来有外室,连孩子都怀上了,所以……”
大公主府内。
聂钰红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直接当初喜欢的,温文尔雅。
“你说,琴娘是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为什么,她那里得罪你了!”盛大公子头一次对着这个最贵无匹的妻子咆哮了起来。
“你……你竟然吼我……”聂钰泫然欲泣的看着盛泽然,“你在外面养了外室,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对我发火,盛泽然,你还记不记得娶我进门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盛泽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死死地瞪着聂钰,若不是碍着对方的父亲是这国家的生死掌控者,他一定要拼了命的撕碎这个女人,“说一心一心对你好?说会宠疼你?聂钰,你不要太天真了,那些话不过是我父亲逼我说的,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不,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相反我很恨你,因为你,我不能和琴娘长相厮守,我甚至为此失去了她,如果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拼死抵抗了那赐婚圣旨,绝不娶你进门。”
五雷轰顶都没有“绝不娶你进门”这几个来的更响亮。
聂钰面色苍白的看着暴怒的盛泽然,身体摇摇欲坠,“所以,你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跟本宫作对?盛泽然,你可要想清楚了,虽然圣旨是本宫求着父皇赐的,但娶本宫进门也是你点了头的。而今你却做出这种行为,被天下人知道了,是要戳你的脊梁骨骂你的。”
“骂我?应该是骂你才对吧。”盛泽然痛苦的冷笑,“残忍的杀掉一名怀胎三月的孕妇,致其开膛破肚而死,纵观历史,可有几名向你一样狠毒的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