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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在怕你吗!”对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可以看出他极度的不爽。
克瑞斯握着剑的动作,在他的视线中有些刺眼,尤其是神父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小男孩感觉对方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在他看来,克瑞斯的每一处动作像是一种无声得嘲笑。
“自然不会。”克瑞斯摇摇头,他不认为小男孩会害怕或是担忧什么,而且也没有必要。
对方之所以会妥协,要和自己讲和,克瑞斯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憋得太久,想要找一个人来倾诉,而这个人恰好是碰巧出现在这里的自己。
小男孩没有说谎,克瑞斯心里很清楚这点。相反的是,对方很欣赏自己——
他从那双黑色的小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肯定,以及一些复杂的东西。
克瑞斯并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他很好奇对方的那丝复杂从何而来。与之相似的东西,他曾在战争后的老兵身上见过。
但年龄在这摆着,克瑞斯看的很清楚,对方得年岁不过十多岁,而这个年纪得少年要能有几十年辛酸苦辣的生活体会,这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鹤发童颜的人。
见过紫真人之后,他不是很敢打包票。那种神奇的能力,在克瑞斯看来,即使返老还童也不为多怪。
“那还是有得谈咯?”小男孩闻言一怔,有些欣喜地望着克瑞斯:“我急缺一个助手……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
“很遗憾,你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小男孩一怔,他焦急追问着:“为什么?你也会得到好处的,这种互利共赢的……”
“……互利吗?”
“对!只要你和我一起解决掉那些家伙,这里就安全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我不可能和你合作!”
克瑞斯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对方为之一愣,他抬起头望过去,小男孩满脸的不可置信,而他的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不可能待在这,同样琳也不会……”他立刻竖起手中的十字剑,银色得剑身上泛过一丝寒光。
“而你,必须得到应有的制裁!”
克瑞斯明白,那些失踪的人与对方脱不了关系,如果要探寻琳她父亲的下落,眼前的小男孩绝对要先低下他的头颅才行,否则对方什么也不会说。
“你!!”小男孩咬了咬牙,他有些肉疼地开出了一个新的条件:“只要你答应帮我驱逐那些怪物,我可以把那台机器送给你……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机器!”
克瑞斯没有说话,他摇了摇头,无声拒绝了所有的条件。
“没有余地?”小男孩还在尝试着最后的挣扎。
“我叫做克瑞斯。”克瑞斯动作优雅,他像一名中世纪的骑士,十字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横在身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言外之意,不用多说。
小男孩叹了口气,没有预料到对方如此坚决。他压住心底涌上的阵阵厌恶感,装出谄媚的表情:
“要不,再想想?”
他脸上挂着笑容,像是央求着克瑞斯。而后者立马警惕了起来,克瑞斯很清楚这种把戏,对方是在麻痹自己!
他忍不住扫了眼小男孩,明明年龄不过十多岁,对方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心理素质却让克瑞斯有些惊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男孩会有如此深得城府。可这次撤离突发得事件,不也是预料之外吗?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紧了紧剑柄,再次问道:“你的名字?”
然而对方没有说话,小男孩眯着眼睛,目光穿过克瑞斯,落在他的身后。克瑞斯顺着视线看过去,稍稍一看,他浑身一紧,差点把手里的剑给扔了出去。
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原本靠在墙上昏过去的琳已经醒了过来,现在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两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个人通体发白,五官模糊,根本没有人的样子,反倒是像某人的白色影子。此刻,这道影子手里提着一把尖刀,抵在琳的喉咙间,刀尖的寒光一闪而过。
而琳此时的样子,与最初克瑞斯见到她时的别无二样,同样的身体涨大了几圈,衣服上染满了鲜血。
小男孩站在原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克瑞斯,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小哆啦!”
克瑞斯沉着脸,他叫住纳米机器人,想要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可听到克瑞斯的声音,白色的影子右手提起来一个小巧玲珑的玩具,克瑞斯定睛一看,正是纳米机器人。
它此时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克瑞斯,生怕看到对方眼中的失望,同时它也在不停地挣扎,想要从白影的魔爪中挣脱出来。
“你!”
克瑞斯的面沉如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此时的琳恰恰是他的软肋,而现在小男孩已经先发制人,抓住了他的弱点。
这是一个很好的战术,是他疏忽了。
克瑞斯压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使出这一招,利用琳来逼迫他屈服。
“我叫安德鲁。”
小男孩微微一笑,他像是示威,或是嘲笑般,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控制住了琳,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男人如此在意她,但他明白克瑞斯妥协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克瑞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对方的话。但他脸色极为阴沉,心中对安德鲁的做法感到不耻,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有悖于他的底线和原则。不仅趁人之危折磨一个受伤的小女孩,而且还以此为荣,逼他就范。
克瑞斯有些懊恼,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无耻的人,即使是战争年代,也很少会有人用如此这种手段,但他心里很清楚,终归所有的问题都是他造成的,是他自己的责任,失去了警惕性。
人在面对极端的危险时,会做出很多选择,使出许多奇葩的战术。很显然,安德鲁的做法没有违背他的动物本性,只是克瑞斯一时麻痹,疏忽大意了。
克瑞斯心存侥幸,他趁着安德鲁正分神之际,十字剑立马刺向对方的胸膛。
既然兵不厌诈,那就只有战胜对方才是根本。
“哐当!”
安德鲁急忙打开剪刀,用两片刀片挡住了克瑞斯的剑身。
“喂!你难道想让她死吗?!!”安德鲁大叫一声,他脸涨得通红,能匆忙挡住这一剑,已经是能力的极限,甚至手腕处传来了些许疼痛。
单论处世经验,可能克瑞斯不及他,但战斗能力,安德鲁远远抵挡不住对方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他只好拉出琳作为挡箭牌,来牵制克瑞斯。
但克瑞斯没有停手,他扫了眼琳身旁的白色人影,立刻注意到后者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似乎与安德鲁断开了联系,小男孩暂时无法控制他。
他像是没听到对方的话,踏出右脚,腰部稍一发力,十字剑很灵巧转变了一个方向,如同流星赶月,迅速直奔安德鲁的脑袋。
电光火石之间,安德鲁见剑芒宛若空中绽放的银月,直指他的脑袋。他吓得手一抖,立刻将剪刀扔向十字剑,希望能阻挡剑的攻势。
可惜,剪刀与银月刚一接触便弹飞到一旁,未受一丝阻碍。不等小男孩眨眼,十字剑悄然已知他的鼻前。
“你输了。”克瑞斯的声音淡漠却有力。
安德鲁怔怔看着鼻前的剑,他对克瑞斯的剑术造诣感到丝丝恐惧。瞬发、快剑,又能收发自如,只是给他一个很深刻的警告。
“我……输了?”安德鲁喃喃。
克瑞斯没有说话,他提着剑,静等对方认清现实。
忽然间,安德鲁的眼神一变,凛冽了许多。
“我还没输!轮不到你来审判!”
克瑞斯心底猛然跃出几分危机感,他这时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挥剑斩下去。
但事情很快得到了验证,十字剑劈进安德鲁的身体,如同没入了水中,没有丝毫的滞碍,挥了一空。而小男孩的身体接着泛起点点白光,不过几秒的时间,便化为空气,消失了。
“这???”克瑞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急忙打量着小男孩消失的地方,却没有发现对方遗留的痕迹,仿佛凭空消失的只是流动的风。
“你是在找我吗?”
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克瑞斯脸色大变,他听得出来那个方向是琳的位置。
他急忙转身,果不其然,白色的人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正是安德鲁。他的身体比之前大上一圈,手中的小刀紧贴在琳的脖子上。
“拿着!”
安德鲁放弃了与克瑞斯谈判的念头,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枚白色的圆球,一把扔向对方。
克瑞斯接住圆球后,快速打量了一眼。落在手中的,是枚小拇指指甲大小的圆球,目光穿过透明的金属壳,能看到里面是一台精致而小巧的白色机器。
“这是什么?”克瑞斯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沉声问道。
“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安德鲁一点也不想过多解释,他动了动手中的刀,威胁着克瑞斯:
“快点把机器拿出来放到地上!”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要白光照到你身上,我就放了她!”